丟失了自己

已是接近五月初時,潮濕的空氣伴隨著窗外陰雲密佈,細雨迷離。陣陣風拍打著窗戶,未關嚴細細窗縫中傳來嗚嗚聲響,好似孩童低低哭泣。望著幢幢樓層燈光漸隱,旅遊管理高級文憑深吸一口香煙,餘光飄到的即將燒到手指的煙蒂扔在腳底,看雨水如何把未燃盡的星火熄滅。

收起嘴角不經意的淺淺笑意,思緒婉轉從窗外慢慢抽出,落在空蕩的房間裏,家人已睡,就連旺財都懶洋洋的趴在地上眼睛半眯。抬手輕推落地窗,風聲應聲而止。

夜已靜,留下的只有一身筋疲力盡的疲憊和隱隱聽到的陣陣狗吠滴滴細雨......

入夢,昏沉的走入淺淺的胡同,望著鋪滿地白雪上深淺不一的腳印和門口的三棵楊樹。路邊雜草叢生,牆邊錯亂著已經因風雨而腐爛的棒杆在雪中清晰可見。

止步,右手邊屹立的兩扇木門破爛不堪,領導才能透過縫隙依稀可看到頹廢的滿院。

推門而入,伴隨木門發出的吱吱聲抬眼望去,熟悉的破舊門窗三間瓦房泥濘的院中從大門通往三間主房怕因路滑摔倒而鋪設的大小不一的石塊,透著九十年代窮人記憶中應有的淒涼。被雪堆滿的齊脊瓦房,簷下並排的冰淩,似乎在炫耀陰冷刺骨的三九寒天。

左手邊牛棚內,側臥一角的老黃牛甩著細長的尾巴,時不時咀嚼著身下的雜草。

被油紙和塑膠紙包裹的窗戶下乾枯的已經叫不上名字的花樹和樹下大口的水缸,看似蕭條卻也掩飾不住曾經有過的盎然生氣。

甩甩腳底泥巴邁入屋內,右手邊一排黃色衣櫥,爽膚水左手邊淺藍色淡淡窗簾上展翅高飛的白鶴,發黃的年畫貼在即將脫落牆皮的牆上,客廳正中兩張黑色太師椅放在高大的八仙桌兩邊屹立在坑哇不平的地上和為使平衡桌腳踮起的薄薄紙殼。房梁上懸掛的風扇訴說著清爽夏夜一家人在涼席上席地而坐的快樂時光。

門旁火爐邊看到三個孩子烘烤著手中的花生,香味伴著水壺升起的淡淡煙霧,緩緩飄出門外沒入風中旋轉飄蕩遠方繼而消失不見......

星火迷離處,我似乎抓住了已經丟失的曾經熟悉的東西!

那是什麼?是否是曾經認為再普通不過的那份親情?還是天真無邪的少年純真?又或許只有在夢裏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找回現實再也找不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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